肾病百科

尿毒症的母亲,临终前对女儿说了三声对不起



南美作家加斯亚马尔克斯在作品《百年孤独》中说:

父母是隔在我们与死亡之间的帘子

在生老病死的轮 回里,人生就像是果实生长般,从青涩到成熟,由壮年到垂暮,时间挥动着死亡的镰刀,将那些衰老的魂 灵带走,为新生的希望留下成长的空间。

生命的延续,总是用凋零来证明其存在。明明印象里自己还是那个缠着父母,要钱买糖吃的孩子;转眼间,自己也已经为人父母,而那两个曾经为自己顶天立地的人,已经在不经意间被岁月偷走了年华。
随着年岁渐长,我们不得不直面死亡,我们不得不被迫接受身边人的突然离开,我们也不得不学会在岁月的长河里与死亡和解。而作为日常接触死亡最多的入殓师,我的资深粉丝周丽为我讲述了很多故事。
每一个故事都与死亡有关,每一个故事的背后,都是一个家庭的死别。
在采访周丽的时候,周丽问我:“作为一个入殓师,我的故事都关于死亡,这与中国人传统的生活哲学格格不入,毕竟我们不是个善于面对死亡的民族。”
我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认真地告诉她:“
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部鸿篇巨著,我希望通过文字的形式,来记录 下那些逝者的故事。
真正的死亡,是在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人记得你,为了让那些逝者永远鲜活,我想用文字来复刻他们的 记忆。为了更好地行文,我决定用第一人称的方式来展开这次的采访细节。
这一次的采访内容,只关于一个母亲;这一次的采访主题,只关于母爱。
那么,我们开始吧。
“对不起呀,生下你,却没办法陪你长大,我尽力了,也只能陪你走到这儿了。”
我记得自己刚入行的时候,师傅说:“入殓师这一行不信鬼神,但是敬畏死亡。”我一直不太懂这句话是什 么意思,因为当必须时时面对死亡和悲伤的时候,我以为,自己的的心一定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渐渐冷漠。
直到那位母亲的出现,我才意识到,生死何其博大,在死亡的背后是一个人的生活史诗,一个家庭的悲欢 离合,死亡也从来不是终点,因为还有爱在延续,所以我们永远无法做到对死亡默然。
绝大多数情况下,我们接触到的都是逝者,但也有例外。
那天接到刘静姝的电话,赶过去的时候,一度有种被耍了的感觉。眼前这个女人虽然因为尿毒症晚期,脸 上浮肿严重,但从交谈中听起来她的思维还很清晰。
“我不想再去医院了,不能拖累我的女儿。”
刘静姝的女儿正在毕业实习,为了更好的照顾自己,女儿甚至将她从老家接过,在学校所在地最近的乡镇上租了一间民房。来回两小时的路程,这个坚强的姑娘一坚持就是大学四年。
“她是个很懂事的孩子,我不能再拖累她了。”
刘静姝的丈夫因为患癌早逝,为了拉扯女儿长大,年轻时的刘静姝拼了命地赚钱,直到某天早上起来发现身体浮肿,她才去医院做了检查,那时的她已经患了尿毒症,一辈子只能靠透析活着。
“身上已经没有血管可以扎了……”阳光照耀下,那对干枯的手臂就像是蜂窝般密密麻布满了透析造成的血瘘,而此时这个坚强的女人也像个即将归于尘土的蝴蝶,在最后绽放它美艳的翅膀,
“我想……给自己办 个葬礼……希望你可以……让我像个人一样走……”
在生命之火快要燃尽的时候,刘静姝静静靠在被褥上,认真跟我讨论着自己葬礼的细节。年轻时候的刘静姝一定也很爱美吧,只不过生活的磨难让她不得不收起姣好的容颜,把青春消磨在工厂流水线永无休止的 重复劳动里,临了要走的时候,这个女人想给世界最后留下的,是自己体面的样子。
刘静姝是在三天后离开的,为了不让这位远在他乡求学的姑娘在面对母亲病逝时手足无措,殡仪馆特意让 我带着几位临终关怀的志愿者去帮助她。刘静姝离开的那个上午,阳光很好,因为尿液无法排除,导致面容黄亮色的她罕见地能清晰吐字了。
我知道那是临终前的回光返照,而刘静姝的女儿却还以为自己母亲突然出现了好转,泪流满面的姑娘抱着 妈妈的胳膊,她以为这一次还像从前那么多次的劫后余生一样,她的妈妈再一次挺过难关了:“你吓死我了,我还以为你真的要抛下我一个人呢!妈,咱们去医院吧,不能硬抗了,你可不能扔下我一个人呀。”
刘静姝艰难地睁开因为尿毒症晚期而水肿的眼睛,那两道缝的背后,是这个母亲对女儿的最后眷恋眼神:
“对不起呀,生下你,却没办法陪你长大,我尽力了,也只能陪你走到这儿了。以后,你得自己一个人走 了……”刘静姝摸了摸女儿的头,像是梦呓般又说了两声:“对不起啊……真的对不起……”
那之后的刘静姝再度陷入了深度昏迷,昏迷前她抓着女儿的手,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,说了一句:“我不去医院……”
还只是20来岁的姑娘,当母亲的死亡真的来临时,刘静姝的女儿死死抓着母亲的手,泪水止不住地落下来,但这一次她没有像从前那么多次一样,把病危的母亲送往医院,而是静静陪在母亲的身边,静静陪她度过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。
刘静姝给自己葬礼留下的预算很少,还在实习的女儿拿出了自己全部的积蓄,我曾几次拒绝并告诉她:我们可以申请捐助,这些钱你留着自己用。
我到今天都记得那个下午,那个哭到眼睛红肿的姑娘昂着头,站在母亲的遗体旁边,坚定地摇摇头:
“我母亲的葬礼,不能麻烦别人。
姑娘的眼神很坚定,以至于我找不到推脱的理由。
从遗体入殓,到送别,最后到火化、销户,那个我们以为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,一个人办完了所有的事情。
最后来取骨灰的时候,姑娘的手上拿着两个户口本,最新的户口本上只剩下了她一个人的名字,而在那本破旧不堪的旧户口本上,还留着五个人的名字。
“我想他们的时候,我就会翻开这本户口本,就像回到了6岁以前,奶奶准备好晚饭,下班的爸爸妈妈收拾好坐在桌前,派我去喊在屋后田地干活的爷爷回来吃饭,想到这里,我就不孤单。”
泪水夺眶而出,我一直目送着姑娘孤独的背影离开。几天以后,我接到了刘静姝女儿的电话,在电话那头,一直很坚强的她泣不成声:“我妈妈她……她一直……一直在为离开做打算……我没办法接受……我真的没办法接受……”
刘静姝走后,她的女儿在收拾遗物的时候才发现,从女儿考上大学后,刘静姝就偷偷减少了每天必须的药量,她还给女儿留了一张存折,里面有两万块钱,存折存入的时间,正是女儿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。
“我不能再拖累她了,她还有自己的人生……”刘静姝的话又一次在我的耳畔响起,但那个伟大的母亲已经离我们很远很远了……
父母在,人生尚有归处;父母去,人生只有归途。
中国人的哲学里,故乡是个永远也解不开的情结,“安土重迁、故土难离“这八个字也维系着中国式家庭在一方水土里繁衍子嗣,开枝散叶。
但其实仔细想想,对我们每一个人来说,父母在的地方,不就是我们的故乡吗?
而当父母离开的时候,这茫茫天地之间,我们就再也没有故乡了。从那时起,我们就没办法回头了,我们只能咬着牙一直往前走,一直走,不能再回头。




作者: 百度 881 阅读 0 评论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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